你有看過教宗嗎?
對於很多信仰天主教的朋友而言,能夠「親眼」看到教宗,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。由於台灣信教的人不多,教宗也不想來,所以在台灣真的看過教宗的人沒幾個。而我,就是其中之一。
有一年的夏天,一個大學時期在「殘障體驗營」認識的同學利用當空姐的免費機票跑到德國來找我。所謂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,這下子當然要好好招待一下了。想來想去,德國比較有特色的地方還是柏林,所以立刻就往柏林啟程。
到了柏林之後,哇,乖乖嚨嘀咚,各式各樣的警車排滿了整個柏林市中心。整個陣仗之大,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。台灣就算是戒嚴時期要對付當今執政黨,也沒用過如此高規格的排場。除了大大小小的警車之外,還有我第一次看過的四輪裝甲鎮暴車,上面裝的武器不是火砲,而是高壓力的水柱槍。估計整個柏林邦的警力加上當地邊防軍(BGS)全部出動大概不過如此。
身為外國人的我,看到這種情形自然緊張了起來,而且我還帶了一個大學同學以及火車上另外「撿到」的台灣女孩子,要是出了什麼事,那我該怎麼辦?冒著生命危險(德國警察是可以打人的),我還是找了個德國條子打聽一下,究竟柏林是發生什麼事情了,需要如此大費周章?後來才知道,原來教宗約翰保祿二世跟我們同時到達了柏林。哇,真是很幸運哪!雖然我們都不是教徒,但我們是台灣人啊!台灣人就是喜歡湊熱鬧,不是嗎?知道了教宗會在布蘭登堡門有接見儀式之後,我們三個台灣人就往目的地前進了。
布蘭登堡門周圍由於當初德國分裂,所以東西兩個區土地使用也不同。西邊是公園(Tierpakr),東邊則是東德當初的政治中心。由於整個布蘭登堡門本身已經被管制,所以我們只好在西邊恭迎教宗的來臨。這時候我才驚覺,除了整個柏林市部屬了重兵之外,在布蘭登堡門上面的四個角落也都有全身漆黑、整個頭部也包起來的狙擊手。更很不幸的是,靠近我們這邊的狙擊手感覺上正朝我瞄準。我之前有在雜誌上面看過德國狙擊手的報導,這些人生活單調,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射擊、射擊、射擊,不需要負責其他勤務。這些狙擊手配備高倍率的狙擊鏡,可以在一公里之外精準的射中對象的頭部,而我們距離布蘭登堡門只有區區一百公尺左右。這時候很怕周圍剛好有任何恐怖份子輕舉妄動,而害我被射殺。我再往遠方看去,才發現布蘭登堡門周圍任何一個制高點都有狙擊手。這樣周密的部署,在卸任總統會被近身潑灑紅墨水的台灣是完全無法想像的。
過沒多久,就看到數台超華麗黑頭車開進布蘭登堡門內,而其中一台明顯的向右傾斜。後來從車內滾出一個穿西裝的肉球,定神一看原來是當時在位的柯爾總理,後面還跟了票德國當時的政治領袖。
教宗的出現當然是活動的重點,其實這一幕在電視上看絕對比現場要清楚。當教宗應該很無奈的,一輩子禁慾不說,好不容易攀上了教皇寶座,四處訪問還要擔心被謀殺。所以教宗的座車上面四周都是厚實的防彈玻璃,然後教宗就披白袍戴白帽,窩在那個小玻璃框框內給大家看。那個感覺就像你在故宮看展覽品一樣,差別只在於這個展覽檯會動,而且裡面放的是受基督教文明崇敬的教宗。
教宗下車之後,柯爾與一干德國政客當然行禮如儀,寒暄一番。此時我們才發現原來舞台在東柏林的那一面,真是$%@*。面對已經被管制的布蘭登堡門,在數萬人群之中想要繞到東邊去可是難上加難啊!還好我們都不是教徒,本來就是來看「鬧熱」的。聽不聽教宗演說,其實對我們而言都無所謂(聽完演說既不能合照,也要不到簽名)。對於台灣人而言,「親眼看過教宗」可就非常了不起了呢!
怎樣,你有看過教宗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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